还没探出温度,腿上就骤然传来股大力,方才还老实靠在边上的萧弄猝不及防,伸手将他一把拉了下来。

药池里顿时哗啦一片,好在灌进来池子里的水是温的,但猝然掉下来,还是让钟宴笙打了个颤,像只被弄湿羽毛的漂亮小雀儿,惊慌狼狈地搂紧了萧弄的脖子,半晌才从慌乱中平定下来,生气地踩了一脚萧弄:“就该让姑母把蛇蝎和药都丢进来的!”

萧弄把他抵在池子边,高大的身形将少年纤瘦的身躯覆住,紧密地靠在一起,脑袋埋在他颈侧,享受地蹭:“不会的。”

药池里虽然是温的,但被打湿之后,在这样的冬日里,还是会把人冷得人牙齿打战。

不过跟萧弄依偎在一起就没那么冷了。

钟宴笙怕冷,就没把他推开,鸦黑的睫毛颤了一下:“我会的。”

萧弄的声音带着点笑:“不会的。”

他有些显而易见的得意:“你舍不得。”

傻子说话太直白了。

钟宴笙磨了磨牙,想捶他又顾忌着他身上那么多伤,最后只能生着闷气在他肩上咬了一口。

他力气不大,又很心软,咬人也不疼,反倒把萧弄咬得呼吸凌乱微沉起来,有些蠢蠢欲动。

靠得这么近,身上还只穿着单衣,有什么变化一清二楚。

钟宴笙被他顶在池子边,努力装作镇定:“姑母就在外面,你小心被姑母丢药。”

萧弄:“……”

他像是有些烦恼和忌惮,半晌,才很不满地安定下来。

钟宴笙看着他脸上明显的烦躁,莫名地想笑。

上一次萧弄这么克制,还是在明晖殿里,他也是从淮安侯府回宫后,才隐约想明白萧弄为什么不敢在明晖殿里弄他了的。

在长辈面前还挺老实。

根据裴玥和楼清棠的分析,这个蛊毒秘术的母蛊对钟宴笙没什么伤害,只是会让他比较排斥怀有子蛊以外的人的接触。

所以在药池里坐了会儿后,钟宴笙没什么感觉,看了看萧弄,才发现鬓角已经汗湿了,唇线紧绷,却一声没吭的,只闭着眼,微拧着眉头,把头搭在他肩上。

泡在药浴里引出蛊虫,萧弄体内的蛊虫必然会作乱,疼痛程度和以往头疾爆发时应当是一样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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